隐私数据可能是当今最常见的交易资产。虽然技术平台声称免费提供服务，但用户实际上是在用浏览和购买记录、地理位置、内容偏好和其他个人隐私信息交换对社交媒体、搜索结果、流媒体平台或其他商品和服务的访问。但是，消费者为这些公司提供的价值是否得到了公平的补偿？

研究发现，人们在用隐私数据交换现金时，对他们的隐私数据的价格比用它们换取商品时要高。由于科技公司几乎都是以商品，如搜索结果或社交网络来支付人们的费用，公司可能没有对消费者的数据进行充分的补偿。

一系列11个实验显示，消费者为他们的数据要求两个价格：一个是较高的现金价格，一个是较低的商品价格。我们还提供了实验证据，证明消费者在以物易物时对其隐私数据的价值较低，因为他们在现金交换中更注重其数据的价值。

为隐私付出更高的代价

在一项估价任务中，我们测量了我们需要向参与者提供多少现金，他们才会愿意给我们三个小时的地理位置数据。这一措施为我们提供了他们的隐私数据的直接估值。在第二次评估中，我们让他们告诉我们他们需要多少单位的商品（如亚马逊电影租赁、Netflix流媒体的几个月使用权、Kindle电子书或壳牌汽油等）来交换他们的数据。在第三个估值中，他们表示他们有兴趣收到多少现金来代替该数量的商品，也就是说，他们赋予这些商品单位的现金价值。这一措施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通过商品对他们的隐私数据进行的间接估价。

我们比较了他们对自己数据的直接现金价值和间接价值。正如预测的那样，参与者在考虑用他们的隐私数据换取现金时，对他们的隐私数据的价值要高于换取商品。

为了确定这种估值差异是否超出了地理位置数据的范围，我们在一个实验中要求参与者评估十种不同类型的隐私数据。例如，我们要求他们评价不同程度的个人敏感数据，如10小时的浏览历史，他们手机上的所有应用程序的列表，或他们的唾液样本。同样，以现金衡量的隐私数据的价值要高于商品，而且这种效应在不同的数据类型中普遍存在。

隐私数据的市场

消费者对如何评价数据的不确定性可能是由于缺乏明确的隐私数据市场价格。因此，在另一个实验中，我们要求亚马逊Mechanical Turk（MTurk）的工人对他们的隐私数据或他们的MTurk劳动进行估价，因为后者有一个明确的工资率。我们再次发现，参与者对其隐私数据的现金价值高于商品价值，但他们对其劳动投入的价值却没有这种差异。这表明，缺乏明确的市场价格会导致消费者对其数据估值的差异。

接下来，我们直接操纵了隐私数据价值的不确定性，告诉一些参与者他们的数据有一个明确的市场价格（三小时的GPS数据为51.5美元）。正如预测的那样，市场价格的存在减少了参与者对其数据价值的不确定性，这导致他们以现金和货物的形式对其数据进行等价评价。对于其余的参与者来说，没有既定的市场价格意味着他们对其数据的价值不太确定，因此对其数据的现金价值要求更高。

保护消费者福利

我们的发现标志着违反了理性决策的一个基本要求：程序不变性。程序不变性要求一个理性的人在不同的选择方案之间的偏好不能取决于用于激发他们偏好的基本方法。换句话说，程序不应该影响某人的偏好。在我们所有的实验中，参与者违反了程序不变性，因为他们的隐私数据估值取决于交换媒介（现金或货物）。

两种不同价格的存在，取决于交换媒介，揭示了消费者如何重视其隐私数据的系统性心理偏差。我们的发现表明，技术平台可能能够利用这种偏见。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公司是否对消费者的数据进行了充分的补偿。

技术平台上的普遍做法与其他大多数市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些市场中，商品是以现金形式买卖的，而不是以其他商品作为交换。因此，我们的发现也指出了技术平台如何能够建立其市场主导地位的可能的心理学解释。

为了保护消费者的福利，弥补隐私数据市场可能存在的低效率，政策制定者可以探索一些方法，让消费者可以向技术公司出售而不是交易他们的隐私数据。欧盟的《一般数据保护条例》和《加州隐私法》为消费者提供了对其数据的一定程度的控制，但没有授予法律所有权。一个潜在的解决方案可以是为消费者的隐私数据分配明确的产权。

虽然需要克服许多技术上的挑战，但让消费者能够以现金形式出售或出租他们的数据，将迫使公司以更明确的市场价格竞争数据，就像他们竞争劳动力一样。这样做将解决我们的研究结果所表明的隐私数据市场缺乏效率的问题。它也可能抑制大型科技公司通过获取隐私数据而积累的市场力量。

在设计围绕数据收集的策略时，管理者应该考虑到他们可能没有对消费者进行公平补偿。最重要的是，消费者需要意识到，当他们以自己的数据作为交换条件时，他们正在放弃一些有经济价值的东西。了解这一点可能会让他们重新思考他们是否得到了公平的交易。保护消费者不成为隐私评估中这种基本心理偏见的受害者，也应该是政策制定者和监管者的目标，以保护消费者隐私，同时确保技术平台之间的良性竞争。